“我看你像傻嗶!”
…
東海,歸墟海眼。
窫窳立于那吞噬萬物的渦旋之畔,望著遙遙映照至此的清冷月華,臉上神情變幻不定。
“原來離宮之舟并非是失落了,而是被這位遺忘了……”
窫窳喃喃自語,目光幽幽看向海眼之中,多了幾分審視與冷意。
這么重要的事情,困在這里面的老不死可從來沒提過這一茬,要說它們也忘了,窫窳可不信。
這哪里是求人辦事,分明是拉人扛雷。
“如何?”
海眼至深處,那蒼老的聲音似是察覺到了窫窳的異樣,沉沉響起。
“我正在思量,此番交易,是否還值得繼續。”窫窳的語聲平淡如水,聽不出情緒:“為了將諸位放出,而開罪這位帝君,似乎并非什么明智之舉。”
“以道友的神通,何必畏懼她?”
“是么?”窫窳的語聲里帶上了一絲幾不可察的譏誚,“那在下倒要請教,諸位神通既遠勝于我,又為何會被困于此間四百載,不得自由?”
海眼之中,是一陣長久的死寂。
半晌,那聲音才再度傳來,帶著幾分壓抑的火氣。
“……說個價碼。”
“早該如此。”
…
西域,蓮池之畔。
“霽……雪……”
狐女喃喃念著這兩個字,先前那幾分嬌憨之態蕩然無存,臉色煞白,眼眸中流露出一縷難以言喻的恐懼,話語也帶上了顫音:“姐姐,是她……”
比起那些只憶起名號、故事的道君,對于她們這些,曾與慕語禾正面為敵,并親身領教過其手段的她們而言,記憶的復蘇,更像是一場無邊噩夢的重演。
那是一次又一次的想起,一次又一次的遺忘,哪怕窮盡智計,想出應對之法,可這些手段也會隨著時間流逝,漸漸被忘卻、被忽視,直至再度忘記慕語禾的存在。
然后,直到下一次相遇,依然是一如初見的陌生與無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