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狐元君微微起身,摸了摸胞妹頭,聲音清悅中帶著一絲慵懶。
但在夢境籠罩過來時(shí)候,她那雙本是嫵媚流轉(zhuǎn)的明眸之中,陡然掠過一絲極寒、極幽的清光。
“可此物意圖攪我西域氣運(yùn),那便留它不得。”
咔嚓——
湖水忽然翻涌,倒映的夢境猛地扭曲,破裂,繼而化作億萬流光泡影,徹底消散。
西域上空,重歸清朗。
…
…
“魂兮歸來!北方不可以止些。”
“萬界成墟,大道不顯些。”
“歸來兮!不可以久些。”
【北原】,此地靈氣衰竭,大道不顯,是由無數(shù)殘破界天拼合而成。
目之所及,盡是巉巖拔峭,水冷山凄,地劫化作的凄白罡風(fēng)終年席卷,割裂殘山,素來讓人不喜,也鮮少有妖問津。
除卻少數(shù)天性喜寒的妖族外,只有少數(shù)苦修之士,為避仇也好,為磨礪道心也罷,又或者被哄騙尋找機(jī)緣,才會(huì)踏足此地。
當(dāng)那瑰麗夢境映照于此,這片廢土之上,甚至無有足夠分量的生靈能出手干涉。
但——
虛空之中,忽有漣漪無聲蕩開,其初如芥子,倏爾擴(kuò)張,仿佛有一只無形大手,將此方天地的理與法都向內(nèi)折疊、坍縮!
旋即,一道玄光湛然的門戶洞開!
一名道人率先走了出來。
此人容貌古拙,鼻梁于雙眼之間有一道醒目的凹陷,將他雙目天然分隔,正是劍宗之主——相劍者。
門戶中,又有一人緊隨其后走出,身形瘦長如劍,一襲青衫,腰間只懸著一枚古樸的養(yǎng)劍葫,周身氣機(jī)凝練如一,鋒芒內(nèi)斂,正是甲爐第二,九野道君。
他望著天上瑰麗異象,嘖嘖稱奇:“這倒是湊巧了,也不知道是哪位道友,竟選了今日摘取陰陽神藏,這夢鄉(xiāng)可不算什么易與之輩,不過嘛……也算為我等今日行事,平添了幾分掩護(hù)”
相劍者微微搖頭,神色卻無半分輕忽:“未必是湊巧,太白晝現(xiàn),劫氣并發(fā),興許這便又是天地大劫顯露的征召,我倒寧愿不來這一出,多事之秋,變數(shù)多一分,便多一分兇險(xiǎn)。”
玄門再一晃動(dòng),第三道身影顯現(xiàn)。
他身籠一層虛虛清氣,朦朧杳靄,叫人看不真切,唯覺其氣機(jī)淵深似海。
相劍者與九野道君見得此人,皆是肅然,對(duì)著這身影客氣地打了個(gè)稽首,言道:“無謬道友,有勞了。”
畢竟,祂們此行謀劃甚大,非止是登臨太白,更是要將太白拉入真界之中,將其煉作成劍宗神藏,能得無量玄門襄助,便會(huì)容易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