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反過來,劍宗所謀,乃是攝拿太白,煉化神藏,稍有不慎,便會爆發陽九百六之災,這對真界的危害,實乃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真要指責起來,這位霽雪帝君甚至還能反過來掰扯掰扯他們的行徑。
其二,也是最緊要的一點,不論慕語禾此戰勝負如何,只要其造成的后果,是她一人無法收拾、兜底的,那劍宗說不準就能找準機會出手相助了!
這助,自然不是白助。
劍宗有一尊專為她所設的甲爐,但卻有名無實,欠缺了最關鍵的修行法門與神藏傳承。
屆時……便好作一番商談了。
一旁,身籠清氣的無謬道君沒有搭話,靜靜垂下了眼眸。
劍宗的想法祂多少也能揣測一二,但現下他要遏制的是動手的念頭。
因為在那輪清月升起的剎那,一種要將其勘正、抹消的強烈沖動,便欲迫使祂出手。
這并非單純的念頭,而是一種強烈的因果干系。
旁人不曉,但祂卻曉得,這輪看似合理的太陰,這位鎮壓東海,劍懸青丘的霽雪帝君,便是天地最大的謬錯!
只因……她的因果根本不全!
…
與此同時,隴西,常家祖地。
一道目光穿過界壁,落在那縈繞于慕語禾身畔的無形水光上。
“忘川之水?”
那目光中,有忌憚,但更多的,卻是一種少見而直白的渴望。
到了道君這般境地,尋常欲望早已微不可察,蓋因天地萬物,皆可唾手而得。
故此,能叫道君縈懷于心的,無外乎兩樁事。
一為求道,二為補天。
常家道君所求,便是前者。
求道之路,如登天梯,一境一景,步步維艱。
世人皆以為道途艱險,殊不知此路之上,歧途更甚于險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