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可也是個性情剛烈的女子,一路上她是越想越憤怒,尤其是路過全州城時,一想到她的夫君就在城內,她真個是心如刀絞羞憤欲絕。
其實周可的想法很簡單,只要讓她找準機會便行刺永明王朱由榔,接著再自盡!
當唐世勛昨日聽周可說了此事以后,他自不會像個長輩似的去勸慰周可,而是對周可提出了兩個疑點。
其一,在六月中旬那場晚宴的次日,周可察覺自己失身,且枕邊竟是恰好放著永明王的玉佩?
其二,如若真是永明王‘寵幸’了周可,但那可是他的宅邸,他怎可能對周可連話都不說就拍屁股走人?
萬一周可想不開而懸梁自盡,那豈非毀了他永明王的名聲?況且他爹桂王爺朱常瀛也在蒼梧城內,永明王當真敢如此放肆?
唐世勛拋出這兩個疑點后,讓周可自己好生想清楚,尤其是那晚宴會的細節,如若她想清楚了,再去見他。
最后唐世勛嚴厲的叮囑周可,他的人會守在玉竹軒外,讓她莫要再想著去行刺永明王。
到了今早,周可走出了玉竹軒并對守在外邊的易開隆說,她要見大帥。
不過唐世勛今日也很是忙碌,因此直到這會兒他才抽空見周可。
唐世勛依舊看著城外的安西大道,他問道:“想清楚了?”
“嗯。”周可螓首微點:“姑父,奴家想當面問永明王!”
這小娘皮還沒想明白嗎?唐世勛劍眉微皺:“可兒,若當真并非永明王所為,你又當如何?”
周可深吸了一口氣,眼中滿是決然之色:“若當真不是,奴家便自刎!”
唐世勛暗嘆,這丫頭是鉆進牛角尖了。
說實在的,這周可雖是周文茵的遠房親戚,但若非此事涉及朱由榔,唐世勛可沒空去理會一個鉆進牛角尖的人。
旋即唐世勛轉身看著周可,沉聲問道:“周可,你可愿相信姑父?”
“奴家……”周可看著唐世勛的鷹目,數息后方才輕輕的點了點頭。
“那好。”唐世勛伸出右手,語氣嚴肅的說道:“把那塊玉佩給姑父,姑父為你做主!”
周可貝齒緊咬,眸子里滿是糾結之色。
唐世勛一聲冷哼:“怎的?信不過本帥?”
其實唐世勛昨日聽周可說了那許多以后,心中還產生了個未曾告訴周可的疑點。
該疑點便是,假如周可所言并非實情,實則是以此為借口而欲行刺朱由榔?亦或是她受人指使呢?
若是如此,那么周可該是不會輕易將朱由榔的玉佩交出來,甚至,她根本就沒有朱由榔的玉佩!
好在周可思索了會兒后,終是緩緩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來。
她盯著玉佩上的‘永明王’等字看了數息,方才將玉佩放在了唐世勛的手上。
正在這時,女扮男裝的盧葦一步三搖的緩緩走了過來,在她身旁還跟著肅衛警備司衡陽分處的第二科副科長程都安,以及衡州府衙快班的班頭陳永真。
三人在距離唐世勛十余步外的元羅旺等人身邊站定。
唐世勛瞥見程都安與陳永真同至,他的心情也不禁好了幾分,看來,揪出潛藏在衡陽城的其余‘戊戌旗’細作之事,該是有些眉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