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榮王是慶熙帝唯一還活著的兄弟,他還能活著,是因為他出生的晚,雖然是叔叔輩,但也只比元澂大上十歲。
作為先皇的幼子,生母又出身一般,去世的也早。榮王的生存策略,從來都是不站隊,不吭聲,無論看見什么和聽見什么,都當作看不見和聽不見。
但是這個策略,在元浛被活活燒死的時候,讓榮王陷入深深的自責。
他所謂的獨善其身,其實只是自己的膽小,讓他當起了縮頭烏龜。眼睜睜看著一個個兄長走在自己前頭,看著那個喊著自己皇叔的小侄子元浛,如何小小年紀就喪命。
所以唯一選擇站隊,就是在元澂成為睿王的時候。
元澂作為長子又是嫡子,理所應當要繼承皇位,榮王也不愿再見證一次皇室里的兄弟相殘。
榮王想要助讓元澂、元泌他們,完成他們心中的宏愿,創一個盛世。
縱使自己僅僅是綿薄之力。
“王妃,葉暖當了我們的養女,到時候是不是會被賜元姓?”榮王問。
榮王妃點了點頭道:“自然的,想來是要等太子殿下的即位大典之后,論功行賞之時,給葉暖封郡主賜元姓。”
對于這樣的安排,榮王心中不由感慨虞素雪的心機之深沉。
“平日東宮待我們一向很好,這夏天的荔枝、秋天的葡萄、入冬前的錦繡棉服,都會不忘記我們的先送來。”榮王感嘆道:“這太子妃原來就為了時機成熟,給葉暖鋪路的?”
榮王妃不由被他逗笑道:“怎么?殿下才反應過來?”
榮王疑惑道:“難道,你一開始就知道?”
“吃人嘴短,拿人手軟,太子妃不單單是逢年過節禮給的多。”榮王妃道:“太子妃還是睿王妃的時候,明明可以壓我一頭,卻對我分外尊重。無論是外命婦的聚會,還是宮中內命婦的宴席,都是給足我臉面。若非無利可圖,太子妃豈會這般待我?”
榮王不解道:“我是王叔,你是她們長輩,她尊敬你不應當?”
榮王妃有的時候真的感嘆,憑自己夫君的智商,能活到現在,應該全靠這副清澈的愚蠢,對任何來說都沒有威脅。
“你見過太子妃對誰尊敬?”榮王妃問:“你仔細想想。”
榮王認真的回憶了一下,那些零星見到過虞素雪的片段。
站在那里就是如一尊神像般的冰冷高貴,她少年時還會隱藏鋒芒,但縱使如此同齡中的皇室子弟,她從來不放在眼里,永遠都是不卑不亢的傲慢冷漠。
后來成了睿王妃到太子妃后就更別提了,連慕容皇后如今,她也只是剩下面上的孝義。
“也是……”榮王道:“我從前就覺得,太子妃看我的眼神,有一種看池中金魚一般的淡漠。”
榮王妃笑著道:“對吧,哪里是對我們真尊敬,只是知道我們好擺布而已。”
榮王道:“太子呢?元澂不會也是覺得我的好擺布吧?”
榮王妃將姜茶放在他跟前道:“太子殿下是念血緣的,平日待您確實不錯。”
當然前提都是因為榮王實在是人畜無害。
也有可能,對于元澂來說有害無害都無所謂,危及到自身時,除掉就行了。
榮王喝著姜茶,感嘆道:“我還以為我對他有助益呢,看來有我沒我,根本沒區別。”
榮王妃溫柔的安撫著他道:“殿下,起碼對妾身和孩子們而言,您是最重要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