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冥、冥燈先生!"他聲音發顫,卻極力裝出熱切的語氣,"小的對二爺向來忠心耿耿,梅世豪做的那些齷齪事,我們底下人早就看不過眼了。。。。。。"
"規矩不懂?"
冥燈冰冷的聲音如同淬了毒的刀刃,瞬間切斷了他尚未說完的奉承。銀質面具下那雙眼睛甚至沒有正眼看他,只是用余光淡淡一掃,就像在打量一件礙事的垃圾。
話音剛落,一旁的黑衣手下立即上前,動作干凈利落地反剪住胖頭的雙臂。那力道之大,讓他瞬間痛呼出聲。
"懂!我懂規矩!"胖頭強忍著疼痛,依舊擠著笑臉,"我一定好好表現,我對二爺一片忠心。。。。。。"
然而他的話音未落,一個厚厚的黑布頭套便猛地罩了下來,徹底剝奪了他的視線。
胖頭這才真正慌了神,在黑暗中拼命掙扎:"冥燈先生!我是自己人啊!我可以證明我的價值。。。。。。"
黑衣手下對他的哀求充耳不聞,像拖拽貨物一般將他粗暴地塞進車隊最后一輛車里。
在頭套被完全拉嚴實的前一刻,胖頭聽見一句冰冷的嘲諷:"一條連二爺面都沒資格見的外圍雜魚,也配提規矩?"
這句話如同最后一記重擊,讓胖頭徹底癱軟在座椅上。
直到此刻,他才真正體會到這個組織的森嚴可怖——在這里,等級分明到連"見光"都是一種需要資格的特權。
車內的梁爽雖被頭套遮住視線,卻將車外的對話與動靜聽得一清二楚。
在這片刻意制造的黑暗中,她的聽覺與思維反而變得異常敏銳,每一個字句、每一絲聲響都在腦海中清晰回放,逐漸拼湊出令人不安的圖景。
一個尖銳的矛盾首先引起她的警覺:胖頭好歹是組織內部人員,仍被蒙上頭套、塞進后車,顯見這是販毒組織防范內部泄密的常規手段;然而冥燈自出現至今,竟連她的身份都未曾詢問,便直接下令將她帶回核心據點——這完全違背了這類組織最基本的安全邏輯。
盡管無法確認冥燈的真實身份,但梅世豪那戛然而止的嚎叫、驟然凝滯的呼吸節奏,以及聲音中無法偽裝的極致恐懼,已讓梁爽確信:這個被稱為“冥燈”的男人,在二爺的組織中必然掌握著生殺予奪的至高權力。
正因如此,他的親自現身才顯得格外反常。
他的出現本應代表組織最高意志的降臨,而處置一個證據確鑿的叛徒,何須動用這等核心人物?
梁爽立即啟動了她慣有的謹慎思維,開始逐層剖析這不合常理的狀況。
她首先梳理核心矛盾:冥燈對梅世豪的指控輕描淡寫卻一擊致命,說明二爺勢力早已掌握確鑿證據。既然如此,按照這類組織效率至上的原則,根本無需如此興師動眾。
她進一步推演:即便梅世豪尚有審訊價值,需要押回據點,也絕不至于勞動冥燈這等人物親自出馬。這不僅嚴重違背了組織高層保持隱蔽的基本原則,更是一種難以解釋的資源錯配。
層層剖析至此,梁爽意識到這絕非簡單的“殺雞用牛刀”,冥燈的現身必然隱藏著更深層的動機。
那么,他的真實目的究竟是什么?
梁爽的大腦急速運轉,審慎推敲著各種可能。
最合理的解釋是胖頭提供了極具價值的情報,例如“梅世豪今晚在此進行重大交易”,這份情報的價值足以讓冥燈親自坐鎮。
然而,這個推測剛剛成形,另一個更令人不安的可能性便浮出水面:冥燈此行的目標,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是梅世豪,而是她本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