實木門板轟然炸裂的巨響中,蘇媚手中的指甲油刷堪堪停在半空。
她慢條斯理地掀起眼簾,真皮轉椅隨著她伸懶腰的動作發出曖昧的吱呀聲。
"喲——"她忽然笑出聲來,鮮紅的指甲油滴落在羊絨地毯上,"我們老爺這是。。。。。。剛從屠宰場回來?"
趙遠扯松領帶的動作帶翻了玄關的琺瑯花瓶,碎瓷片飛濺到蘇媚腳邊時,她故意縮了縮涂著甲油的腳趾。
"我在三樓都聽見你摔東西了。。。。。。不知道的還以為程家派人來抄家了呢~"她輕笑著拖長尾音。
威士忌酒液撞進冰球的聲音像記槍響,趙遠終于轉身,陰影里他捏著酒杯的手指關節泛白,蘇媚卻已經哼著歌把指甲油涂到了自己指甲上。
趙遠猛地仰頭灌下整杯烈酒,喉結急促滾動如困獸掙扎,卻澆不滅太陽穴暴起的青筋。
"呵,這匣子雕工倒是講究。"蘇媚像條蛇一般扭著腰肢滑到趙遠身后,"程家就是體面,送斷指都用上等紫檀木裝著,可比你上回隨手扔給我的那個破首飾盒金貴多了。"
"我讓你滾開!"趙遠暴喝一聲,反手一記耳光挾著凌厲的風聲甩去,卻在即將觸到那張艷麗面孔的剎那戛然而止——蘇媚不知何時已從睡袍暗袋里抽出一把珍珠母貝手柄的微型手槍,鎏金扳機在她猩紅指甲下微微發亮,槍口精準抵在他第三根肋骨下方。
"火氣真大呢~"她紅唇彎成新月般的弧度,槍口緩緩碾過趙遠西裝上等羊毛的細膩紋路,像是毒蛇用信子丈量獵物的脈搏,"你那個蠢兒子捅的簍子,倒要在我身上撒氣?"她忽然壓低嗓音,甜膩如蜜,"還是說。。。。。。"槍管惡意地往上一頂,"你其實是在害怕?"
趙遠面色陰沉,指節捏得發白,卻一言不發。
蘇媚輕笑,忽然伸手撫上他的肩膀,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他的后頸,嗓音低柔如毒液滲透。
"程家那位老爺子,可真是半點情面都不留呢。。。。。。你就打算這么忍下去?"她歪著頭,紅唇幾乎貼上趙遠的耳廓,"那老家伙今天敢動阿杰,明天就敢要了你那蠢兒子的命。。。。。。"她頓了頓,舌尖輕舔唇角,"或者,你的命。"
趙遠眸色驟冷,猛地扣住她的手腕:"你究竟想說什么?"
蘇媚不慌不忙地抽回手,從桌上拿起那封染血的威脅信,指尖輕輕摩挲著干涸的血跡。
"我只是覺得。。。。。。老爺這樣的男人,不該被人當狗一樣使喚。"她緩緩抬眼,眸中閃爍著算計的精光,"程一老了,他再怎么疼白玉泉,白玉泉也不過是個外姓人罷了。那老不死的竟想讓一個外人繼承程家家業,這簡直就是荒謬至極!你這些年受了那么多的委屈。。。。。。難道就甘心這樣嗎?你才是最該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。"
蘇媚的聲音并不大,卻像重錘一樣敲在的趙遠心上,他臉色微微一變,眼中的怒火和野心開始翻涌。”
蘇媚后退半步,歪頭欣賞著趙遠眼中翻涌的怒火和野心,滿意地瞇起眼。
"如果你需要幫助。。。。。。"她指尖輕輕點了點自己的紅唇,笑得意味深長,"我很樂意。。。。。。推你一把。"
趙遠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狀,像獵豹盯上獵物般死死鎖住她,"聽你這話,你有法子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