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玉泉的邁巴赫碾過青石板路面,緩緩駛入程家祖宅的鎏金大門。
燈光將"程府"匾額映得血一般紅,門前那對明代石獅在光線下如同蟄伏的巨獸。
車窗映出白玉泉緊繃的下頜線——袖口那對黑鉆鉑金袖扣是程一去年送給他的生日禮物,此刻卻像兩道枷鎖硌著他的腕骨。
"小少爺。"
管家老陳躬身拉開車門,陰影里站著十二名黑衣保鏢。
白玉泉隨手拋出的車鑰匙在空中劃出冷光,侍者接住的瞬間,他敏銳的捕捉到空氣中若有似無的火藥味。
這里是程家的權力中心,而程一,便是這座古老家族不可撼動的掌權者。
主宅三樓的燈光透過單向玻璃,勾勒出程一挺拔的身影。
白玉泉拾級而上,每一步都踏在精心保養的紅木樓梯上,發出沉悶的聲響。
書房內,程一正立在窗前。
窗外五十畝園林在宮燈映照下宛如一幅水墨,新換的安保人員正在巡視。
檀木案頭攤開的病歷本上,"鏡像神經元崩解綜合癥"的診斷書被紅筆劃出蛛網狀裂痕,旁邊放著梁爽的檔案。
"回來了?"
程一的聲音在偌大的書房內回蕩,雖帶著幾分長輩的溫和,卻更像一柄出鞘的利劍,不容半分違逆。
白玉泉下頜微收,頸側線條繃緊:"姥爺。"
程一轉身時,織錦唐裝竟未發出半點聲響。
八十高齡的他背脊挺直如松,銀發一絲不茍地梳在腦后。那雙鷹目看似溫和,卻讓人不自覺地繃緊神經。
"啪!"
牛皮檔案袋砸在案幾上,驚起一縷沉香灰。
"檀如意"三個鋼筆字在燈光下反著冷光,墨跡邊緣像刀刻出來的。
"三個月,十七個偵探。"程一的指尖有節奏地敲擊著檔案袋,每一下都像在敲打棺材釘,"連她小學班主任的情史都挖出來了。這丫頭倒是干凈得反常,家世清白,履歷漂亮,連銀行流水都挑不出半點毛病,干凈得像是有人提前給她編好了人生。"
白玉泉垂眸凝視自己映在漆面上的倒影,聲音平穩得像在匯報季度財報:"姥爺,如意她本來就不是什么需要特別關注的人物。"
"呵,你倒是護得緊。"程一忽然傾身,龍紋盤扣擦過外孫的臉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