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爽垂下眼簾,輕輕搖頭。
空氣驟然凝固成冰。
白玉泉瞳孔驟然收縮,目光死死鎖在那些淤痕上,仿佛要透過肌膚看清真相。
半晌,他喉間溢出一聲極輕的笑,那笑聲里淬著破碎的自嘲。
"原來……是他。"每個字都像是碾碎在唇齒間,"你深夜獨闖險境,險些喪命……竟還是為了他。"
他的手指從她腕間無力滑落,像折斷的蝶翼。
那雙總是含情的桃花眼,此刻盛著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——求不得的苦澀,壓抑的妒火,還有深可見骨的傷。
"就算他這樣傷你……"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,帶著支離破碎的顫音,"你也還是……愛著他。"
梁爽望著他眼中碎裂的光,唇瓣輕顫,卻發(fā)不出一個音節(jié)。
他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,鮮血從繃帶邊緣滲出,染紅了月色般的絲綢。
可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,只是用那雙泛紅的眼睛執(zhí)拗地望著她,像是要將她的模樣刻進靈魂深處。
"少爺!"曲毅急忙上前,"您這樣不顧身子。。。。。。"
"滾開!"白玉泉猛地揮開曲毅的手,目光始終鎖在梁爽臉上,"告訴我。。。。。。是不是無論我怎么做,都比不上一個傷害你的人?"
他的質(zhì)問在書房里回蕩,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他最后的力氣。
梁爽看著他幾近崩潰的模樣,終是軟下心腸。
她伸手輕輕覆上他未受傷的手臂,聲音放得極輕:"我們先回去處理傷口,好嗎?"
白玉泉倔強地站在原地,胸膛因情緒劇烈起伏,那雙桃花眼里翻涌著不甘與痛楚。
他死死盯著她,仿佛要將她的模樣刻進心底。
但當她的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時,他緊繃的身子微微一頓。
那溫度像一道暖流,緩緩滲入他冰封的心緒。
他眼底的執(zhí)拗漸漸融化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脆弱的妥協(xié)。
梁爽趁機扶著他往臥室走。
曲毅見狀想要上前幫忙,卻被她用一個輕柔的眼神制止。
這一刻,她比誰都明白,此刻的白玉泉需要的不僅是身體上的治療,更是心理上的安撫。
回到臥室,她熟練地取出新的輸液針。
白玉泉順從地伸出手,目光卻始終追隨著她的每一個動作。
當針尖刺入皮膚時,他連眉都沒皺一下,仿佛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。
"睡一會吧。"她替他掖好被角,聲音輕柔。
就在她準備起身時,手腕突然被握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