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是啊!”小魏嬰獻寶似的把烤魚往他面前遞,“樂悠哥哥帶我們抓的魚,可肥了!湛哥哥還抓了兩條呢!”
藍湛站在一旁,聽小魏嬰提到自己,耳尖悄悄紅了,卻沒說話,只是往藍渙身邊挪了挪,像是在無聲地分享那份趣事。
藍渙看著他們興高采烈的模樣,手里的小鏟子輕輕磕了磕土塊,聲音低了些:“我還以為……你們會叫我一起。”
他這話聲音很輕,像怕驚擾了什么似的,尾音甚至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委屈。往日里兩個弟弟總愛跟著他,今天兩人卻偷偷跟人去后山玩,卻沒帶自己去,這讓他心里難免有些不是滋味。
他平日里總是溫和包容,這般帶著點孩子氣的失落,倒讓小魏嬰和藍湛都愣住了。小魏嬰撓了撓頭,才后知后覺地想起,剛才只顧著玩,竟忘了叫上渙哥哥,頓時有些不好意思:“對不起啊渙哥哥,我們光顧著跑了,沒想著……”
藍渙抬眼看向他,眼底的委屈還沒散盡,卻先笑了笑,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:“沒事,我就是……聽著你們玩得開心,有點羨慕。”他頓了頓,看向藍湛,“阿湛也玩得很開心吧?”
藍湛耳根微紅,點了點頭,把手里的魚往藍渙面前遞了遞:“兄長,吃。”
藍渙看著遞到眼前的烤魚,瞬間驅散了心頭那點失落。他笑著接過,指尖輕輕碰了碰藍湛的手背,溫聲道:“多謝阿湛。”
小魏嬰見他收下,立刻湊過來,晃著藍渙的胳膊:“渙哥哥,下次我們還去!到時候叫上你一起抓魚,樂悠哥哥說溪里還有小龍蝦,紅紅的,煮著吃比烤魚還鮮呢!”
“小龍蝦?”藍渙咬著烤魚的動作頓了頓,眼底泛起好奇。他自幼在云深不知處長大,聽的是雅樂,讀的是典籍,從未聽過這般鮮活的吃食,更別說跟著去溪邊摸爬滾打了。他望著小魏嬰亮晶晶的眼,又看了看藍湛悄悄揚起的唇角,輕輕點頭:“好,下次帶上我。”
廊下的竹簾被風掀起一角,青衡君與云舒晚正站在那里,將這一幕盡收眼底。
青衡君望著藍渙那副帶著點委屈的模樣,眼底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笑意。往日里總端著長兄氣度的孩子,此刻流露出的這點小失落,倒顯得更鮮活了些。他側頭看向身側的云舒晚,見她正望著花圃邊的三個孩子,指尖無意識地捻著垂落的發絲,嘴角噙著一抹淺淡的笑意。
“你看,”青衡君的聲音放得極輕,像怕驚擾了這份寧靜,“孩子們相處得很好。”
云舒晚望著藍渙眼底那點孩子氣的失落被遞來的烤魚輕易撫平,看著藍湛悄悄往兄長身邊湊、耳尖還泛著紅的模樣,嘴角不自覺勾了勾。
她指尖輕輕拂過廊柱上的木紋,語氣里少了幾分往日的清冷,多了些煙火氣:“渙兒素來懂事,總想著照顧旁人,倒忘了自己也只是個孩子。湛兒這性子,也只有在阿嬰面前,才肯松快些。”
“都虧了思遠和樂悠。”青衡君轉頭看向她,目光落在她鬢邊垂落的發絲上,忍不住伸手替她拂到耳后,指尖觸到她微涼的耳廓時,見她沒有躲閃,心頭竟泛起一陣久違的悸動,“若不是他們帶阿嬰來,若不是他們點醒我們,恐怕……我們還要在原地困守更久。”
云舒晚垂眸避開他的目光,“納元珠的事查到了嗎?云家的事是不是金家在后面操縱?”
青衡君指尖的溫度還殘留在她耳廓,聞言收回手時,語氣多了幾分沉凝:“查到了。納元珠確實在金光善手中,他對外宣稱是‘偶然所得’,實則是當年藍翰圍剿云家后,他派人從廢墟中搜走的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轉向遠處正湊在一起說話的三個孩子,聲音壓得更低:“不僅如此,我們還查到,金光善早就覬覦云家的煉器術。云伯父不肯將核心技法外傳,他便暗中散布‘云家養邪祟’的謠言,又買通百姓在藍翰面前哭訴,就是想借藍家的手滅了云家,再順理成章奪走納元珠和云家遺留的煉器手稿。”
云舒晚捏著廊柱的指尖驟然收緊,指節泛白。陽光透過竹簾縫隙落在她臉上,一半亮一半暗,眼底翻涌的恨意幾乎要沖破那層平靜的表象:“我要金光善死。”
“好。”青衡君答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