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無羨看著自己手中的抹額,有些呆愣,不是怎么藍忘機的抹額這么容易掉嗎?
他抬眼,恰好對上藍忘機驟然沉下來的眸子。墨色瞳孔里翻涌著復雜的情緒,有震驚,有慌亂,還有一絲他看不懂的緊繃。魏無羨心里咯噔一下:藍湛這是生氣了?
“魏嬰!你……”藍忘機心慌意亂,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,他自幼便被教導,抹額乃家族重要之物,非父母妻兒不可觸碰。如今被魏無羨扯下了,家規與心緒在他胸腔里翻攪,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魏無羨見他這副模樣,連忙把抹額往前遞了遞,臉上堆起訕訕的笑:“哎呀藍湛,對不住對不住!手滑,純屬手滑!我就是看它歪了,想幫你正一正。”
可他這遞還的動作,卻讓藍忘機的眉頭皺得更緊,魏無羨這是在戲弄自己?
就在兩人僵持之際,天空突然炸開一陣強光,金色的光暈瞬間籠罩了整個清談會賽場。強光刺得人睜不開眼,待眾人勉強適應時,卻見兩道身影懸浮在半空中,衣袂在風里輕輕飄動。
“藍湛,原來我們回到這時候了。”魏嬰單手搭在額前,饒有興致地看著下方,那個舉著抹額、一臉無措的少年,不正是年少時的自己嗎?
他轉頭看向身邊的藍湛,眼底藏著幾分揶揄,“你看你看,我說什么來著?當年你這抹額掉得確實蹊蹺,現在看來,可不是我手勁大。”
藍氏抹額有著藍氏秘法,自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扯下來的,魏無羨能扯掉抹額,自然是因為他是藍忘機的命定之人。
藍湛垂眸看著下方那個因慌亂而指尖微顫的少年時自己,耳尖卻不受控地漫上薄紅,原來早在那時,他便因這抹額的觸碰亂了心神,只是年少時不懂,只當是家規被破的震怒。
“不是抹額易掉。”藍湛的聲音比風聲更輕,卻清晰地落在魏嬰耳中,“是你伸手時,我沒設防。”
魏嬰一愣,隨即笑出聲來。
下方的騷動已經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暫停。
下方的騷動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徹底暫停。少年魏無羨舉著抹額的手僵在半空,看著半空中與自己、藍忘機幾乎一模一樣的兩人,撓了撓頭,一臉困惑:“哎?怎么有兩個藍湛?還有那個……長得跟我好像啊!”
少年藍忘機也收起了方才的慍怒,眉頭緊蹙,目光銳利地看向半空中的兩人。那兩人身上的氣場太過強大,尤其是那個與自己容貌一致的人,周身沉淀的沉穩與凜冽,讓他下意識提起了警惕。
魏嬰和藍湛緩緩從半空中落下,腳剛沾地,魏嬰就忍不住嘀咕:“這穿越地點選得也太不好了,剛下來就被這么多人盯著,太高調了。看來那法寶還得再改進改進。”
“你們是誰啊?敢……”溫晁的呵斥還沒落地,就被藍忘機眼中驟然凝聚的冷意凍得卡了殼。那不是少年藍忘機慣有的清傲慍怒,而是沉淀了多年風霜與殺伐的凜冽,像極寒的冰棱懸在頭頂,讓他下意識后退半步,竟忘了該如何發作。
方才魏嬰和藍湛出現在天空中時,在場的各世家宗主都看得真切,此刻紛紛快步趕了過來。
藍曦臣一來就看到氣場強大的藍湛,不是,一會沒見,他的弟弟忘機就長大這么多了嗎?然后他又看到了藍忘機,怎么有兩個弟弟?最后他震驚的看到,魏無羨手里那條抹額,那好像是他弟弟的抹額吧?
藍啟仁一眼就瞥見了場中兩個容貌一致的藍忘機,再定睛一看,其中一個“藍忘機”身形更顯挺拔,眉宇間褪去了少年的青澀,周身氣度沉穩得讓他也心頭一凜,這絕非他那個尚未及冠的侄子。
他又看向那個少年的藍忘機,隨后目光被魏無羨手中的抹額吸引,那分明是忘機的抹額!他臉色一沉,沉聲道:“忘機?這究竟是怎么回事?還有你,魏無羨!你手中拿的是什么?!”
魏無羨被藍啟仁這么一說,立即把抹額塞回藍忘機手里,“藍先生,這是意外,意外啊。”
魏嬰聽到藍啟仁的聲音,把自己藏到藍湛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