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郎君,妾不想回洛陽?!?/p>
清晨,被夏侯獻挽在懷中的羊徽瑜在他的耳邊輕聲開口。
實話說,當日的首戰并不算順利,不過經過十余日的磨合,她從起初的矜持變得開始逐漸回歸本性,他當真是不愿放她走了。
“那就留在晉陽吧?!毕暮瞰I起身開始穿衣,羊徽瑜隨意地披上一身褻衣后趕忙起身,先為郎君整理起了衣裝。
夏侯獻很快來到署堂,拿起賈充整理好的卷宗隨意翻看著。
原本今日并無要事,他本以為可以稍稍偷個懶,順便想想今夜還有什么新的花樣。
但從屬吏那突然得知的一個消息,卻讓他無法平靜。
羊衜病逝了。
他終究是沒扛過這個冬季。
對于夏侯獻來說,于公于私他都要去上黨吊唁。
這一日,羊徽瑜哭得很傷心,但夏侯獻顧不得兒女情長,當日便驅車匆匆向南而行,幾日后便抵達了上黨。
今日前來吊唁的賓客不少,大多是上黨本地的掾屬朋客,不過這之中卻有兩個熟悉的身影。
王肅和羊耽。
上黨離洛陽很近,二人差不多是和夏侯獻同一日出發的。
羊耽作為羊衜的親弟弟,自然而然的成為這場喪禮的主持者,他帶著羊衜的兩個兒子站于棺槨前依次接受著眾人的悼念。
夏侯獻向那個方向看去,長子羊發自不必說,之前有過交集。而羊發身旁的矮個少年想必就是羊祜了。
說起來,前幾日夏侯獻還跟羊徽瑜提起,說是可以沒事把羊祜帶到晉陽來玩。
不過這計劃怕是要泡湯了,就在剛剛從丈人王肅那得知,羊祜要跟隨伯父去洛陽生活了。
儀式結束后,王肅和夏侯獻一同走出府門,夏侯獻本想告別,王肅卻把他拉到了一旁。
“剛才在府上不便言語。”王肅認真地說道,“關于你提議的修筑高柳塞的事,我找羊公談過,不過看樣子他想置身事外。畢竟如今朝廷財政也不寬裕,當年合肥新城一直拖了多年才動工,也跟這個有一定關系?!?/p>
“羊太常應當知道我跟羊家的事吧?!毕暮瞰I問道。
“怎能不知呢?!蓖趺C有些生氣,不過隨即他又微微搖頭,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,孔氏、蔡氏如今都已沒落,但羊太常這一支卻不同,辛氏目前還是能主導羊家的?!?/p>
夏侯獻消化著這些信息,暗自思索了一陣,隨即又問:“那岳丈以為,此事該如何推進?”
王肅直言道:“奉明啊,其實你想想看,就連戰事如此頻繁的東線對于這種大興土木的工程都會慎之又慎,何況是北疆呢?”
“如今鮮卑人剛剛大敗,短期內應當不會成什么氣候,這個時候若是朝中無人支持,最終只會是石沉大海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