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尉至——”
殿外的聲音傳來,殿內(nèi)仆從、宮女、宦官們齊齊拜倒,頭也不敢抬。
劉禪迎著殿外的光看向來人,起初看不太清,走近后卻發(fā)現(xiàn)那是一位發(fā)須灰白的老將軍。
劉禪平日里雖然貪玩,但敵國的一些情報心里還是有數(shù),聽到來人是當朝太尉,他能屈能伸,連忙拱手:
“劉禪,參見秦公!”
聞言,夏侯霸和隨行文武皆是一愣。
有文官上前道:“劉公,此乃前征西將軍,夏侯公。”
“夏侯公?”劉禪稍稍一愣,轉而問道:“敢問是哪位夏侯公?”
文官不敢直呼上司名諱,沒作答復,夏侯霸上前一步,笑道:“老夫單名一個‘霸’,表字‘仲權’。”
“霸?”
劉禪腦海中飛快思考著,下一刻突然心中一驚,怯怯地問道:“恕我冒昧,敢問令尊可是。。。。。。?”
夏侯霸的臉色忽然變得陰沉,瞇起眼睛看著劉禪,低聲道:“家父夏侯淵。”
劉禪大驚,換作正常人此刻或許會驚慌失措地跪倒,而他年少時起便接受帝王教育,這輩子只跪過父母,故而根本沒有那個習慣。
此刻,劉禪搓著袖口,來回踱步,不敢跟夏侯霸對視。
夏侯霸走上前,右手按在他的肩膀:“明日你就要上路,故而今日我想與你坐下暢談,以解我多年心結。”
劉禪如遭雷擊,壓根沒聽后半句話,當即結結巴巴地道:“上,上,上路?上什么路?”
“自然是。。。。。”夏侯霸盯著他,那目光讓劉禪后背發(fā)涼。
忽然,夏侯霸一笑:“自然是去洛陽,怎么?宮里沒人知會劉公嗎?”
劉禪如蒙大赦,終于松了口氣,他撫摸著胸口,自言自語道:“原來是這個上路。。。。”
這時,夏侯霸一揮手,閑雜人等皆退了出去。
劉禪也心領神會,給宮人們使了個眼色,他們隨即拿來蒲團和一張小案。
劉禪端起茶碗抿了一口,看著夏侯霸。
夏侯霸也把玩著茶碗,問道:“我聞劉公兩任妻子皆是出自涿郡張氏?”
劉禪點了點頭:“張車騎早年隨先父自幽州相識,后經(jīng)歷一路坎坷,終是創(chuàng)下點基業(yè)。”
話到此處,劉禪心中一頓。
莫非對方以為夏侯淵是死于張飛之手。
劉禪轉了轉眼珠,解釋道:
“公的父親死于亂軍之中,而非我先人之手刃,但非要將這筆恩怨算在我劉氏頭上,我也認了。”
“唉,漢魏相爭數(shù)十載,冤冤相報何時能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