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樂萱好像愣了下,隨即轉身去柜子里拿藥和繃帶,
“那你坐下吧,抱好點兒。”
霍靈兒拼命給自己催眠:死的,死的,就當自己是死的。
她突然意識到好像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。
睡著的人是渾身放松的,但換藥肯定會很疼……怎么辦?
忍?。≌f什么都要忍??!
張樂萱小心翼翼幫她解開半邊衣襟,露出左肩前后兩面的血洞,輕柔地為她止血上藥,卻忍不住低聲責備道:
“傷口怎么會搞成這樣?你怎么照顧的?”
徐一塵輕嘆一口氣,搖頭道:
“我的錯?!?/p>
“她傷愈之前,我不會再離開她半步。”
張樂萱替她重新包扎好,收好藥箱,盯著她滿是血漬的衣衫,遲疑了片刻,
“我幫她換件衣服吧,你把她放床上,先出去一下?!?/p>
徐一塵卻愣坐著不動,沉聲重復道:
“我剛說,不會離開她半步。”
頓了頓,又補充道,
“她睡著了,放下容易吵醒她,你直接換就是了。”
張樂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。
這大約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敢瞪他。
徐一塵作為內院大師兄第一人,兼史萊克監察團副團長,行事作風雷厲風行,說一不二,張樂萱對她從來都是畢恭畢敬的。
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,總覺得這位眾人眼中的‘魂導機器人’似乎對待霍靈兒與眾不同,有點兒關心則亂的樣子。
她要給小丫頭換衣服,他非不肯出去,什么毛病?
“那你閉上眼睛!”
張樂萱沒好氣地吩咐了一句,從他手里接過霍靈兒的干凈衣服。
霍靈兒畢竟還是小孩兒,沒意識到有什么不妥。
而且,剛才張樂萱輕手輕腳為她處理傷口,新藥剛換上冰冰涼涼很舒爽,竟迷迷糊糊真的有些瞌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