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會子正是柳琳瑯在書房里練書法的時候,雪瑩在她邊上候著,外頭還有幾個丫鬟守著。
沈明曦抱著匣子匆匆走來,在外頭的丫鬟要對她行禮時,抬了抬手道:“不必”。隨后便提著裙擺邁過門檻進了書房。
“娘親!”
見小女兒喘著粗氣,神情嚴肅,柳琳瑯立刻放下手中的筆,在一旁的盆子里凈了手后擦干,扶著她的手臂安慰:“這是怎么了?什么事讓我們家明曦這么急?”
沈明曦接過雪瑩遞來的茶水,小小抿了一口,視線轉(zhuǎn)向雪瑩,有些欲言又止。
柳琳瑯會意,開口道:“雪瑩,你先退下,在外頭看著點。”
“是,夫人。”離開書房,雪瑩順手將書房的門關(guān)好。
沈明曦懷里抱著那匣子,因為太用力,硬硬的木板在她白皙的手臂上都留下了幾道紅痕。看著她焦慮不安的模樣,柳琳瑯動作輕柔地將匣子從她懷中取出:“這是怎么了?連你雪瑩姨姨都不放心了?”
雪瑩是她的陪嫁丫鬟,二人幾乎是一塊兒長大的,二十多年的情分在,柳琳瑯對她十分信任。
可沈明曦覺著,這事兒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
“娘親,你先看看這個。”沈明曦閉上眼深吸一口氣,將匣子打開。
里面的人偶露出來,柳琳瑯疑惑:“這東西,臟兮兮的,明曦你在哪里撿到的?”
拿起人偶看到上面縫的字時,她瞬間大驚失色:“這是……”
“這是孟凡叔叔看到蝶兒埋在院子里的。”沈明曦睜開眼睛,漆黑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冷意:“娘親,咱們府上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?”
柳琳瑯第一反應(yīng)也是仇家的行為,可仔細想想,似乎……并沒有?
非要說有,那也只能是許音和柳玉詩。
可到底都是一大家子,打斷骨頭還連著筋,應(yīng)當(dāng)也不會用這種下作法子害人。
但若不是她們,還能有誰?
沈明曦食指輕點著下巴,心中思索。
她叫孟凡盯著蝶兒有一段日子了,可為何昨天夜里那人才讓她動手?
這其中有什么……
她猛地抬起頭,難道是因為她被封為了鄉(xiāng)君?區(qū)區(qū)鄉(xiāng)君值得那幕后之人動手嗎?
沈明曦越想越煩躁,恨不得直接讓人去捆了蝶兒嚴刑審訊。
最后還是柳琳瑯細細安撫她,才讓她不安的心冷靜下來些。
“明曦,這件事兒多虧了你,不然咱們沈家怕是要遭受大劫,是娘不好,娘疏忽了,這件事娘會好好調(diào)查,你不必擔(dān)憂,管它什么牛鬼蛇神,都有娘在呢。”
書房中有用于休憩的小榻,柳琳瑯拉著沈明曦在小榻上坐下。沈明曦的腦袋靠在她懷中,她的手在她頭頂一下一下輕輕撫摸著。
前些日子她全然沉浸在沈明珠被找回來的喜悅中,對于沈明曦的情緒有些忽視了,這會兒自然是能感受到她的不安,也能察覺到孩子還有什么事瞞著自己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