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遠遠就見著你們聚在一塊兒,這是在說什么呢?”安意讓身邊的侍女和婆子一起去將花從花房里抬出來,自己則是靠著沈明曦姐妹坐下。
“說你選駙馬的事兒呢。”安順嘴上沒個把門,想到什么就說什么,安意被她這么一說,臉蛋通紅,嗔怪道:“瞎說什么呢,前些日子你說想拿點花干兒回去,這花干兒你還要不要來?”
四妹也真是,兩位鄉(xiāng)君尚且年幼,也不怕帶壞了小姑娘!
交談之際,沈明曦看到了杜如茵。她站起身來朝著杜如茵揮揮手,示意她過來自己這邊,低頭先告訴幾位公主那是誰家的姑娘。
“我知道她,她是皇后的侄女嘛,我們小時候還一起玩過呢。”安順和杜如茵年齡相仿,歲數(shù)上只差了月份——她比杜如茵大五個月。
起初杜如茵還有些拘謹,不過身邊有熟人,幾位公主性子都還好,也就慢慢融入進來,開始說著女兒家的話題。
不多時,侍女婆子們將花從花房里挪了出來,這滿園子瞬間便秋意更濃,卻不會叫人覺得蕭瑟。
整個園子被各色秋花裝點得宛若大塊的斑斕彩色錦緞,于秋日的熏風里鋪展搖曳,起伏不定。
最是菊花最盛之時,一盆盆的菊花被抬出來,堆疊于水廊之畔、亭臺之下,金黃猶如熔金,嫩粉卻賽過云霞,素白宛如凝脂。
既是賞花宴,自是賞花為主,花一出來,眾人便停下了交談,不論男女,開始細細觀賞起來。
安意就在沈明曦幾人旁邊,自然也就開始向她們介紹起她的這些寶貝花兒來。
“那邊的懸崖菊,瞧著是不是格外茂密,花枝垂下像是瀑布一般,是我特意托人栽種修剪的。”
“還有那株大的,你們瞧瞧,一整株就開了一朵花,花骨朵兒卻比我的手掌還大。”
聊起花來,她也以“我”自稱,半點不會讓人有疏離感。
對于這庭院里的所有菊花,有些雖不是安意親手栽種,可她對花的了解并不比花匠少,所有的花都能說出品種,叫出名字。
園子與回廊交錯之處,幾棵秋海棠悄然立在假山之側(cè),疏落花枝半含羞。再往角落里些,靠近水池子的地方,零星栽植著木芙蓉,花大如碗盞,微風掠過,花葉皆輕輕浮動起來,花瓣也跟著輕顫。
沈明曦只能在心里感嘆,這滿園子的秋色,都不知從何欣賞起了。
不知是誰提議:“如此好的秋景,若不作兩首詩,倒真是有些可惜了。”
安意聞言,溫和地笑道:“既如此,那今兒咱們便將這花宴作詩宴好了,拔得頭籌者,本公主也不會吝嗇賞賜。”
宴席的桌椅早已備好,就在往后些的開闊處。少男少女分別落座左右兩邊,就著習習涼風,一邊等待著糕點和花茶,一邊開始對對子,一邊讓人準備東西,擊鼓傳花——花落誰家,誰就得作詩。
今兒賞花賞的基本上都是菊花,便以“菊”為主題。
到底還是考慮到沈明曦和沈明珠年幼,今兒來的人年齡幾乎都是十來歲,這活動也對她們有些不太公平。
安意特意將她們的位子安排在旁邊,為的就是能照看到她們,此時她微微彎腰,小聲朝沈明曦道:“這擊鼓傳花你們不參加也是可以的。”
話音未落,便聽到一旁有人道:“沈鄉(xiāng)君和容慧鄉(xiāng)君今日既然來了,要不要跟我們一道玩玩?聽說你們已經(jīng)過了云山書院的初級考核,論起來,咱們還算得上是同窗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