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貴妃出手,耿貴人果真老實了不少。
也虧得她將這事兒壓了下來,不然耿貴人當日在安意面前的那些話,怕是要得罪好些人。
沈明曦并不知曉她們被耿貴人不客氣地歸類為“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”,不過便是知道了,她也不會有什么旁的想法。
讓她說唄,又不會掉二兩肉。
如今擺在她面前的,是另一個問題。
自開張那日的盛況后,惜顏閣并未如流星般一閃即逝,反而在京城貴女圈中聲名鵲起,口碑持續發酵。
二公主安清臉上的痤瘡在持續使用美容粉后,竟真的一日好過一日,這活生生的例子,比任何說辭都更有力量。她出嫁在即,一張光潔的臉龐便是最好的嫁妝,對惜顏閣更是感激不盡,常在閨中密友間提及。
加上安順、安寧幾位公主的背書,以及淮安王妃生辰宴上那份特別的鈴蘭香露所展現的巧思與雅致,惜顏閣“珍品”、“奇效”、“雅致”的印象,已深深烙印在京中貴婦們的心頭。
便是當初有許音特意雇了人來找茬,如今鋪子里的生意也是一日好過一日。
時候進入到四月,沈明珠愈發的忙了。
將軍府的書房,燭火常常亮到很晚。
她伏案的身影被拉得長長的,案幾上堆滿了賬冊、圖稿和各式各樣的小瓷瓶、小錦盒。賬房先生被她請回府里來,二人夜里一道對賬,手指在算盤上飛快撥動,清脆的珠玉撞擊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分明。
“姐姐,該歇息了。”沈明曦裹著厚厚的狐裘,捧著小手爐走進來,小臉在燭光下依舊帶著些病后的蒼白,但精神尚好:“川栢說了,你這般熬著,身子也受不住。”
她看著沈明珠眼底淡淡的青影,滿是心疼。
沈明珠聞聲抬頭,露出一抹溫和卻難掩疲憊的笑意,放下筆,揉了揉眉心:“就快算完了。曦曦,你看這個。”她將一本新畫的圖冊推給明曦。
圖冊上畫著更精巧的貨架陳設,還有幾個新鋪面的布局草圖,位置顯赫,顯然是瞄準了京城最繁華的地段。
“這是……要開分號?”沈明曦眼睛一亮。
“嗯,”沈明珠點頭,眼中閃爍著堅定而明亮的光,“惜顏閣的名聲已經打出去了,單靠一家小鋪面,根本應付不了源源不斷的訂單,也限制了品類。我打算盤下東市那條街最好的鋪面,地方要大得多。一樓專售胭脂水粉、口脂香露,按照顏色、香型、功效分門別類,設置專門的試用區,讓楊蘆花她們引導客人挑選。二樓,”她指著圖冊上另外的的區域:
“我想做成貴客接待和定制區。像淮安王妃、幾位公主那樣的貴客,總不能擠在樓下。另外,我還想在二樓設一個小型的‘妝閣’,請手藝好的梳妝娘子,可為貴客搭配妝容,試用我們的全套產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