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次的課程上完,她們約摸有一盞茶的時間休息,夫子前腳剛走出學堂,跟著學子們就站起身來,有些個去外頭透透氣,還有的嘰嘰喳喳就圍到了沈明曦幾人邊上。
都是年紀差不多的孩子,最大的也就七八歲,聊起天來話題倒是不少。
就是安寧性子有些膽怯,剛開始被圍住的時候身子輕輕顫了一下,沈明曦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臉色才好一點。
這樣一來,沈明曦越發覺得奇怪了。
明明是公主,生母是嬪位,養母是皇后,安寧的性子怎么會如此膽小?而且瞧她一直低著頭,好像還有些自卑。
這不應當啊……
看著抬著腦袋安心聽夫子講課的安寧,沈明曦用手肘碰了碰她,小聲道:“晚上要不要去府上玩?”
公主年幼時,自由度相對來說要高一些,如果安寧愿意,只需她差人同宮里傳聲話就行了,甚至她睡在將軍府也沒事兒——只要保證安全就行。
可安寧聽了她的話后,眸子只多了片刻的晶亮,接著便是遲疑與猶豫。
沈明曦剛要開口問,上頭的夫子輕輕咳了一聲,她一抬頭,就對上了夫子的死亡凝視,悻悻閉上了嘴。
《童子禮》枯燥無味,說的無非是小孩兒要注重儀表,要有孝心,要按時請安……沈明曦就只覺得現在自己就像剛進小學的孩子,坐在這兒渾身跟刺撓似的。
抬起頭往沈明珠那邊一看,她倒是認真,夫子在上面一邊說,她提筆一邊記著。
只半天的課程下來,沈明曦就覺得自己快要坐不住了,可下午還有課程呢!
下午的課程不按小班分,按男女分。
整個初級班近七十名學子,男孩子占了多半,男孩子學習騎射練體力,女孩子則是學習禮儀,又或者在琴棋書畫和女紅之中任選一門學習。
午時休息,沈明曦幾人同杜如茵、沈君墨還有祁景昭一道去用午膳。
幾人就近找了家酒樓,要了雅間,上去坐下。
看著沈明曦一副被吸干了精氣神的樣子,沈君墨不由得失笑:“這才一上午呢,往后要上課的時候多了去,明曦你可怎么辦?”
沈明曦也很無奈。
到底是成年人的芯子,那課本上講的她都能自己理解,聽著著實有些讓人昏昏欲睡。
比起這種夫子照著課本讀的課,她其實更喜歡上能自己思考的課——但是《童子禮》又不得不學,以后只能天天硬著頭皮在學堂里坐著了。
不過沈明珠不也是重生的嗎?怎么沒見她打瞌睡?
正想問,小二端著茶水上來,詢問:“幾位客官要吃點什么?”
他手里拿著一本厚厚的菜譜,沈明珠從她手里拿過菜譜,點了自家兄妹幾個愛吃的,又看向祁景昭和安意:“你們要吃點什么菜?”
祁景昭利落地報了菜名,只剩下安寧。
一屋子的人都看向安寧,原本安寧還比較正常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如紙,整個人都微微發抖,低下頭不敢對上任何人的目光。
沈明曦坐在她旁邊,看著她的手死死抓住衣袍,將外袍抓得皺皺的,瞧著手上用的力道還不小,若不是這衣裳布料好怕不是都要被她抓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