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著近幾年來北疆不是很安分,沈沉戈的時間并不多,不日便要回平塘城,原本計劃著大辦的宴席到最后改為了家宴,時間定在后天。
這兩日,沈明曦除了休養(yǎng),便是教沈明珠認幾個字。
沈明珠不認識字,上一世便是如此。
因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,受盡了冷眼和奚落。
這一世,她想先認字,再去書院。
沈明曦先教她寫了她自己的名字——沈、明、珠。
她在穿來這個世界之前不會寫毛筆字,雖說有著原主的記憶,但原主一個小孩兒,還沒有去過書院,字能好看到哪兒去?
歪歪扭扭,勉強能認出是哪幾個字。
相比起來,沈明珠在練字上可比她有天賦多了。
上午外頭有些風(fēng),姐妹倆就窩在沈明曦房里看書,窗戶開了點縫,也不會覺得熱;下午便帶上文房四寶在小池塘邊的亭子里練字。
因為兩個孩子都對詩書和書法感興趣,沈明曦身子太弱,不能去書院,柳琳瑯打算為她們聘請一位女先生。
午膳后,府上來了位意想不到的客人。
婦人三十來歲的模樣,身著薄紗質(zhì)地的煙紫色直領(lǐng)對襟衫,耳墜明月珠,發(fā)髻僅用兩根翡翠暫固定。
正是住在將軍府隔壁的淮安王妃——棠溪晴鈺。
淮安王是當(dāng)今的親弟弟,性情風(fēng)流,府上除了兩名側(cè)妃外,還有妾室七名,子嗣更是有十四位,在幾位活著的王爺里,淮安王絕對是最無能的。
棠溪晴鈺本是宣州人,十四歲時父升任左都御史調(diào)任京城,十五歲以正妃的身份嫁給淮安王。
傳言這位王妃不喜與人交涉,就連妯娌之間的往來都不太熱衷,今日怎么主動來了將軍府?
疑惑歸疑惑,柳琳瑯面色不變接待了她。
棠溪晴鈺也不兜圈子,喝了口茶便問:“聽聞前幾日夫人回京的路上救下一個孩子,那孩子如今在何處?傷勢如何?我能不能見見他?”
“實不相瞞,夫人前幾日救的那孩子,可能是我的昭兒。”
棠溪晴鈺嫁給淮安王十四年,膝下只有一兒一女,她說的昭兒,便是淮安王府的世子——祁景昭。
“我爹生辰,昭兒四月回了趟宣州,原本我是應(yīng)該同他一道的,可偏偏那時候我染上了風(fēng)寒,只能在府中修養(yǎng),便多撥了些護衛(wèi)讓他們護送昭兒。”
“沒想到回來的路上出了岔子……”
棠溪晴鈺眼眶微紅:“十日前我便收到了宣州那邊的傳信,告訴我昭兒已經(jīng)動身回京了,算一算時間,本應(yīng)在三日前便抵達京城的。我心中慌亂,派人去路上尋,卻只找到了護衛(wèi)的尸體。”
原來是這樣,當(dāng)初進城之后將那少年帶去醫(yī)館不少人都看到了,也難怪棠溪晴鈺會找上門來。
柳琳瑯點點頭,勸慰道:“這么說來,那孩子的眉眼似乎還真同王妃有幾分相似。”
她吩咐雪瑩去備好馬車,同棠溪晴鈺一同出了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