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外一頭看著從沈霆窗口放飛的鴿子,燕歸垂目,殺機已現。
花滿堂從外頭回來,一進來就喝水:“完了完了,今天的生意估摸要黃了,全城戒嚴,生意要不好做了。”
燕歸道:“想來的客人都會來的。”
花滿堂看他一身的殺氣覺得不妙:“怎么了?”
燕歸道:“要清理門戶了。”
花滿堂:“誰?”
“沉檀。”燕歸道。
花滿堂道:“今天做完生意,關門再打狗。”
比起處理掉沉檀這個人來說,天天算著錢的花滿堂覺得就算要殺,也要讓他把今天的銀子給他們掙到再殺。
花滿堂下樓去準備開門做生意前先安排然后準備今晚關門打狗。
黃昏之后掌燈,春月館開了門。
就算是全城禁嚴又如何,為了撫慰自己孤獨的心,依舊也有人到了夜幕之時一定要來這春月館。
人從欲望中而生,在孤獨和寂寞之時的欲望更加被放大,就算是明明知道是虛妄的,也愿意沉淪在一刻的歡樂之中,沉湎在酒色之間。
“酒色財氣是最容易蠱惑人心的。”沈霆一身濃妝抱著琴倚柱看著堂中的人們笑語不斷,看向葉暖道:“但好像這些打動不了你的心。”
葉暖道:“我喜歡酒,也喜歡錢的。”
沈霆一笑,今夜是他在春月館的最后一曲,他會盡力而為。
其實無論是春月館里的人,還是來春月館里的人,沒有人心里不懷著憂愁和傷痛。
這些客人們,白日是高墻深院里的夫人娘子,在這里的酒色之下露出在夜晚的本性,不過是釋放了心中的寂寞和壓抑。
雖然發起酒瘋的時候真的讓人沒辦法,但是人就是這樣呀。
在她們說出真心話嚎啕大哭的時候,春月館得到了達官顯貴家不為人知的秘密,她們釋放了心中的痛苦。
誰不是來這里互相利用的。
聽著沈霆彈琴的葉暖,心中很好奇這流云宗到底是個什么樣的門派,他的琴和若楓的笛都能那么好聽。
只不過若楓吹笛有一種江湖傲氣,是海闊天空。
可沈霆的聲音,有一股不知道她該怎么形容的悲傷,這股悲傷就像是慢慢沉入寒潭卻動彈不得也喊不出聲的哽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