粗狂的腳步聲從外傳來,厚重的帳簾被掀開,燕回一襲戎裝,闊步走了進來。
他假惺惺地問道,“謝老弟,你的身子怎么樣了,明夜就要出發了,你可千萬別給我掉鏈子。”
謝翊和的面龐依舊蒼白,但相比較之前,看起來有了一兩分的血色,沒有先前那般一碰就碎的駭人了。
“允諾元帥的事,在下不會食言,也希望元帥亦是如此。”
他的狹眸沉沉,說著就要從床沿邊起身,才剛有所動作,燕回趕忙將人摁著坐了下來。
“好說好說,我燕回也是重諾的人,謝老弟你啊,是咱們的自己人,就不必多禮了,好好坐著,養精蓄銳。”
謝翊和微微一笑,沒再推托。
燕回隨手將椅子拉來,豪爽坐下,雙腿大大咧咧的分開,手撐在了腿面上。
他頓了頓,看了旁側的姜遇棠一眼,忽然道。
“郡主,你也一塊去吧。”
姜遇棠一怔。
接而,就聽燕回接著說道,“等結束之后,正好了,就履行先前的承諾,送你回北冥皇帝那兒。”
他的語氣并不是在商議,而是在通知,下達這個命令。
姜遇棠先前在內心對此隱有猜測,如今聽到這話,并未掀起什么波瀾。
左右這兩條路都已經安排好了,是有逃生的法子。
“謝老弟,你沒什么意見吧?”
燕回一臉誠懇,又道。
“本元帥這也是為了你好,趙王墓兇險,你這傷勢又還沒有痊愈,這么著急催促你帶我們去,已經是讓本元帥很內疚了,讓郡主在身邊照料,也是對你的一層保障。”
究竟是保障。
還是怕謝翊和會留一手,用姜遇棠來做威脅?
燕回對自己是有著足夠的自信,但究竟是沒去過那地方,也怕百密一疏,讓謝翊和玩了陰招。
而在南詔大本營的這些日子,謝翊和雖然表面上對姜遇棠這位前妻冷冰冰的,但行為卻是截然相反。
聽士兵說,那日要去的棉絮針線等布料,這人并非交給姜遇棠讓她自己來做,是他自己在縫制。
這讓燕回大跌眼鏡恥笑的同時,也更加的認定了姜遇棠的作用。
“元帥思慮周全。”
謝翊和面不改色,推托道,“但她從未去過那地方,不若換其他的軍醫來也是一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