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北楊看著穿著藍色飛行服,抱著戰機頭盔,一身挺拔如松又神色緊崩的謝中銘,不由笑道:
“你這么緊張干啥?難不成找到了胖丫,真要急著跟胖丫立馬離婚?”
“離完婚,是不是想趕緊去找你的第二春?”
‘第二春’三個字,惹得謝中銘額角緊崩。
他和胖丫根本算不上是第一春,那是一個荒唐,是一場錯誤,根本就不應該開始。
血色的夕陽下,他的眉峰擰成一道深壑,眼神散發出寒意,“松華找到胖丫下落了?胖丫在昆城什么地方?”
江北楊同樣抱著戰機頭盔,回答道:
“不是找到胖丫了,是有胖丫的消息了。”
“松華的人查到胖丫離開茶店村后,曾在一家叫做芙蓉酒店的國營飯店端過盤子,洗過碗。”
“剛好,謝師長不是要去昆城軍區醫院做胸肺ct?你陪謝師長一起去昆城,順便去這個國營飯店問一問胖丫的下落。”
“反正我是聽松華說,胖丫沒在那里上班了,但芙蓉酒店的人肯定知道胖丫去了哪里,你去問一問,沒準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失蹤這么多年的胖丫。”
謝中銘沒有說話。
風卷著他肩上的星徽微動,卻吹不散他眼里的某股堅定。
他是該再去一趟昆城。
……
喬星月向梁主任請了幾天事假。
第二日,她揣著錢,用蛇皮袋裝了些吃的穿的用的,帶上安安和寧寧,去了錦城火車站。
準備坐火車去昆城,給寧寧看病。
“寧寧,再堅持一會兒,馬上進站上車了,就松動了。”
喬星月將懷里的寧寧摟得更緊了一些,這孩子昨晚沒睡好,加上身體不太舒服,喘氣兒時上氣不接下氣的,臉色特別蒼白,小眉頭皺著,看上去特別憔悴。
可是喬星月還是不忘騰出一只手來,死死地拽住安安的手腕,“安安,跟緊媽媽,別走丟了。”
安安一手被媽媽拽著,另一只手把蛇皮袋的兩根繩子繞了兩圈,扛在肩上。
那蛇皮袋鼓囊囊的,裝著她和媽媽還有妹妹的衣服,以及喝的水,幾根水煮紅苕和玉米棒子,水煮雞蛋,還有一些饅頭,沉甸甸的,勒得安安肩膀疼。
好幾下,蛇皮口袋差點被人擠掉,安安跟著往一邊傾倒,差點摔跤。
可是安安依舊眉頭也不皺一下,緊跟著喬星月。
等到今年的秋天,安安才滿五歲。
可是安安卻完全像個大孩子一樣,能幫喬星月做很多事情了。
進站的時候人潮涌動,完全是人擠人,空氣中混著各種各樣的臭味汗味。
還有人挑著扁擔。
扁擔兩頭,一頭系著糧食,一頭擔著被塞在蛇皮袋里,露出個腦袋的雞和鴨。
那蛇皮袋上沾著臭哄哄的雞屎鴨屎,蹭在喬星月的身上,她也沒有察覺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