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8章 （第2頁）

此時此刻，“仇人的子女”在她眼中不再是執(zhí)念的虛妄，而終于成為具體的人，青田誠一郎曾說，“唯有活生生的人最難憎惡”……

也只有死去的生命最容易被偏愛。

久川埴剪去縫線的線頭，撂下剪子，沉默很久方問：

“你最近感覺怎樣？”

他問了一個風(fēng)馬牛不相及的問題，貝爾摩德卻不算意外，勾唇又笑起來：“我看上去有哪里不好？”

久川埴抿了抿唇：“其實，以你今天這點皮肉傷，根本沒必要非叫我到場——不要搖頭明明就是你向boss匯報，指名我和琴酒一起過來的。”

“聰明的小貓。”貝爾摩德說，“我最近，的確有些異樣的感覺。”

久川埴頓時緊張起來，被女人一點額頭，推回遠處。

“以防萬一，這是不久前在美國一家私人診所的調(diào)查結(jié)果。”她調(diào)出手機中的一張張照片，展示給久川看。

“原來如此，”久川埴瞇眼瞧了瞧。提起本專業(yè)的事，他的語氣又快又肯定，“多臟器普遍出現(xiàn)的早衰癥狀……只是初期階段，不至于影響日常生活。能提早干預(yù)，也是好事。”

他頓了頓，不由思考起以這妖女的真實年紀而論，“早衰”是否還算得上“早”。

“不過，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。”

垂下眼眸，久川埴想起許早前，自己答應(yīng)貝爾摩德的事。要代父親關(guān)注女人藥物處理后的身體——這具停止衰老、停止生長的實驗體，經(jīng)過時間和歲月的蹉跎，它只徒剩下表面的光鮮。

“你想，兩代人，約五十歲的年齡，早就過了中年，各慢性疾病早期的癥狀都可能出現(xiàn)，這不是罕事。”

貝爾摩德?lián)徇^那張年輕、亮麗的臉龐，默不作聲。

“克隆羊的實驗，我想你聽說過。”久川埴想了想，補充解釋，“從六歲母體身上取下的細胞，哪怕經(jīng)克隆復(fù)制后，也只活過綿羊壽命剩余的六年……”

“不用在這方面啰嗦。”貝爾摩德打斷說。

她瞧著頗有些浮躁，久川埴望著她的眼睛，突然地嘆息：“染色體在復(fù)制分裂過程種的損耗不可逆，而維持年輕的軀體，所必需的高代謝率要求這種復(fù)制分裂的頻率更高，也就是說……”